许邦兴,博士,教授,陇南一中校长,甘肃省第十一、十二届政协委员,陇南市五届人大常委。先后多次主持和参与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出版专著2部,参编教材多部,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其中多篇被转摘,研究成果多次荣获“甘肃省高校社会科学成果一等奖”等奖项。《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保护学生身心健康的提案》被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即“双减”政策)所采纳。自任陇南一中校长以来,实践基础教育以促进学生健康全面充分发展(简称为“健全充分发展”)为目标的“成人”价值理念,扎实推行素质教育,取得了“在追求成人的过程中奠基成才,在促进学生健全充分发展的基础上赢得高考”的宝贵经验。
母校营养 助我成长
九月,是丰收的季节。对我来说,1985年的九月也是如此。我携带着简单的行囊,怀揣着喜悦与憧憬,在兰州站下车后,坐上西北师范学院(1988年更名为西北师范大学)迎接新生的车直奔梦寐以求的大学。从此,我与西北师范大学结下了终身之缘,我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母校的滋养。
我本科就读的是教育系学校教育专业。大学上课虽然不像中小学一样有固定的教室,但是也有相对上课较多的地方,那就是旧文科楼的东侧三楼和四楼(其中四楼是整个楼高出去的部分,一共只有四间面积不大的教室),这栋教学楼是坐北朝南的三层半苏式建筑,正面与宽大楼门对称的东西各六间教室(双面),然后北折分为东西两边对称的各三层(正面大门对上去就是高出的第四层),每层为单面各三个教室,各层靠近楼梯的地方为厕所,其中东北边还有一个与正面平行的大阶梯教室,叫101,大凡师大毕业的学生,特别是文科类学生,对其都有难以割舍的感情,我经常在那里上课、上自习。教育系老师的办公室和系办公室就都在北折东边的第三层,遗憾的是旧文科楼已经拆了,现在只在原址上保留了正面墙的大门牌楼、一楼地基和101阶梯教室的地面和讲台原貌,这也算是保留了文科学生共同的记忆吧。
旧文科楼,101阶梯教室,是我成长的家园,而家园中那些可亲可敬的师长,更是令人终身难忘!
我本科的班主任先是毛乃佳老师,这是一位戴着眼镜、就像大姐姐似的漂亮知性的女性,大约是一年以后就由张如珍老师接任班主任了。张老师高大帅气,富有涵养和学识,后来兼任我们的《中国教育史》教学,他凭借深厚的古文功底将《学记》等经典和程朱理学中所载的艰涩难懂的教育思想讲解得深入浅出,他还讲陶行知先生的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的教育思想,这些对我后来的办学理念和治校实践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张老师不仅是教学上的智者,更是生活中的长者,他像家长关心子女一样关怀班上同学,即使已经毕业了,也力所能及地帮助大家,甚至是当间接知晓学生的困难时他也会主动奔走;我至今还保存着张老师给我写的“相见时难别亦难,别时容易见时难,我有一言应记取,文章得失不由天”的毕业赠言。每每忆及张老师,我心中都会充满温暖、感激与敬重!
陶崇明老师教的是《教育概论》,教材是他编写的《教育概论讲义》,有上、中、下三册,是打印稿,但装订得整整齐齐,其教学犹如其人一样,朴实而严谨。唐树生老师给我们上的《教学论》,从唐老师的课上我知道了夸美纽斯、赞可夫等大家。德高望重的景时春老师以他渊博的知识和高超的教学艺术让学生对枯燥乏味的《教育统计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们人手一个日产的计算器(在上个世纪80年代是很现代化的),天天盼望着上这门课,这门课也对我《教育科学研究方法》的学习和后来的教育教学研究大有裨益。黄学溥老师讲授《马列教育论著选》,他用生动的事例和富有逻辑的讲解,引领我们与先哲对话,带领我们学习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深化了我们对教育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的理解和认识。张菊珍老师十分朴素,但她所上的《德育原理》却让人至今难忘,正是在张菊珍老师的影响下,我喜欢上了德育论课程,本科快毕业时我还差点考上“德育心理”方向研究生,与这张老师和她的课不无关系。当然还有万明钢老师的教育心理学的启发。在许秦生老师上的《外国教育史》课上,我知道了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学说,也知道了陶行知先生与杜威的渊源,也是在许老师的课上,我第一次发表了关于什么是教育的观点,提出“教育是按照社会需要和人的发展需要而对人进行培养的过程”,许老师对我进行了鼓励,并建议我加以论述并写成文章,遗憾的是当时(二年级)没有听许老师的话写成文章。陶立志老师的《学校管理学》,上的妙趣横生,这个课布置了有一个叫《学校目标管理浅说》的作业,陶老师给我的评语是:“文章立意正确,论据充分,颇有理论深度,也有自己见解。文笔流畅,书写秀美。”这份作业及评语我一直保存到上博士时才转交给了陶老师的儿子陶剑灵(博士学友,现为西北民族大学教授)。张国珍老师的《人体解剖生理学》让我对精密的人体构造,特别是神经系统有了初步的了解,它和孙根寿老师的《实验心理学》一起,为心理学类学科的学习提供了基础。赖景耀老师的《高等数学》,奠定了我学习《教育统计学》《教育经济学》》《教育控制论》的基础。刘曼元老师的计算机语言(BASIC)和张世元(后来是赵金录)老师的电化教育,让人感叹母校当年在课程设置和人才培养方面的前瞻性。刘萍老师带着川音普通话的《普通心理学》和她人一样认真而不乏干练,丁松年、彭德华两位老师先后上的《儿童心理学》,让人明白了一个人长大成人的心路历程。万明钢老师的《教育心理学》,其讲稿为8K稿子手写,钢笔字(包括板书的粉笔字)和他人一样,俊朗、飘逸、大气而不乏刚毅与严谨,字里行间透露出学者的智慧与灵气,其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加富有磁性的普通话,使科学性、学理性、专业性十足的理论更充满了吸引力。我与万老师缘分菲浅,本科期间,在他的引领下,我认识了斯金纳、班杜拉、奥苏贝尔、布鲁纳等欧美大家及其理论,为我后续的进一步学习和实践打下了一定的理论功底;在我2002年读硕士时,又有幸聆听万老师的教育心理学专题讲座;更有幸的是,2010—2015年上博士期间,万老师不仅仅是母校首届教育博士三人导师组(另有刘旭东、王嘉毅两位老师)的成员,而且是我的博士论文指导老师,当时他已经是母校的副校长了,即使行政工作再忙,也从不耽误对我们的上课和对我论文的指导。
何其有幸,本科期间我遇到了这样多的好师长,他们丰富的学养、严谨的态度、超拔的人格深深地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选择。
2002年12月—2005年12月,工作13年后,我又考入西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由教育系发展而来)在职攻读教育硕士(教育管理方向),三年研究生生活,在紧张而充实的氛围中度过。研究生的学习,主要是在田家炳教育书院中度过的,而且博士期间的学习也是在这个书院楼上固定的516教室,我们把它昵称为516社区。学校有一条宽约40米、东西走向、纵贯校园的平坦大道(另外还有一条与其平行的南主干道,不过只有其不到一半的长度),学校建筑分列大道两边。书院是以香港爱国商人田家炳先生的名字命名的,离旧文科楼西南边直线距离大约50米,只不过它在路的南边;书院为“U”字型建筑,平行的两竖为对称的南北走向、长度超过50m的五层教学楼,学校很多专业的很多课程都是在这些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上的;在两楼之间,是一个宽大的人行平台,平台的的两边是小花坛,从春天到秋天都是五彩缤纷;“U”字型底部的这一横,就是非常雄峻的七层主楼,“田家炳教育书院”几个烫金大字的书法体就刻在一楼大厅大门上方凸出的弧形门楣上。这就是教育科学学院的办公大楼,即使后来分为了教育学院、心理学院、学前教育学院、特殊教育学院四个学院也都全部集中在这个楼上办公;“U”字型的田家炳教育书院是当时最漂亮的建筑物,即使后来先后增加了相距约2公里距离的东校区和全新的北校区(知行校区),几个由教育系发展而来的学院及办公室也都全部搬入了北校区的一栋新大楼,但它仍然是师大整个校园里一栋富有特色的标志性建筑。
硕士时的班主任是金东海教授,他同时也担任《教育管理》专题的教学,班主任对学生犹如大哥一样,时时关心每个同学。有“教育才子”之称的徐继存教授,其教学风格和他奔放不羁的性格融为一体,浓浓的鲁音掩盖不住他思想的深邃。治学严谨的李瑾瑜教授,把教师教育的深奥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而让人深受启发。许洁英教授的教育科学研究方法,不仅让我知道了实证研究方法与质性研究方法,更让我熟悉了在以后时常使用的行动研究法。刘旭东教授,其教育原理专题,使我对教育的理性思维提升不少,特别是他那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教学艺术和充满激情的讲解,常常使能容纳60人左右的教室几乎堂堂都爆满,连门口甚至过道都有人在听讲;特别有幸的是刘老师还成为了我的硕士论文《“蛮教”现象及其原因和对策研究》的指导老师;读博期间,刘老师已经担任学院领导,负责博士生的培养,他承担的教育理论前沿理论的教学,让人大开眼界,他对我们首届教育博士的悉心关怀,也让人感动有加;刘老师不仅是我学识、学术上的导师,而且是我工作上的楷模、做人上的榜样,我们亦师亦友,即使硕士研究生毕业后,他仍然带着我做课题,搞研究,帮助我在专业上成长,如同万明钢老师、本科的班主任张如珍老师一样,助我不辍。
正是受到这些恩师的鼓励、母校的垂爱,在取得硕士学位的五年后,在跨越不惑之年已四年有余的2010年,我又考入西北师范大学攻读教育博士学位。读博期间,由万明钢教授、刘旭东教授、王嘉毅教授组成的导师组成为我的导师,其中的王嘉毅教授当时已是师大校长,即使再忙,也从不拉下对我们的课题讲座,如果不能按时上,随后也要抽时间补上,其讲座中所透露出的宽视野与大格局,令人豁然开朗。我到陇南市第一中学任校长后,王老师更是给予了学校大力的支持。胡德海先生、李定仁先生先后给我们做了讲座,两位先生德高望重,学问深厚,治学非常严谨。我2012年所发表于《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第6期的《“成人”抑或“成才”——基础教育培养目标的价值取向 》就是在听了两位先生的几次讲座受到启发而写成的,成文过程中还受到了胡先生的指导,该研究成果成为我到陇南市第一中学办学思想(校训)的重要来源。王鉴教授的课题讲座,不仅让人分享了他丰硕的研究成果,而且更让人从其研究过程中学到了不少研究方法,如田野研究。王兆璟教授的课题讲座,时时处处体现出他做学问的严谨性,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也要说个一二三;周爱保教授的SPSSAU统计软件教学让人又掌握了一门神奇的统计工具,张学强教授的中外教育史专题,对古为今用和洋为中用进行了一个很好的诠释;还有李瑾玉教授、金东海教授也为我们提供了各自擅长的专题大餐。
我的博士论文是在万明钢教授的悉心指导下完成的。正是在他的指导下(也离不开刘旭东、王鉴等老师的帮助),尽管因我工作单位由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变动到陇南市第一中学的缘故而主动申请推迟了一年,但在2015年我的博士论文《基于学校发展规划的普通高中校长专业发展研究—以L市一中丁校长为例》顺利通过了答辩。万老师是我从本科到硕士、博士三个阶段都能亲耳聆听其教诲的恩师。
回首走过的路,从1985年9月至今已37年有余,“知术欲圆行旨须直”的校训贯彻于交替且融合的求学与工作中。自工作以来,先后多次主持和参与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出版专著2部,参编教材多部,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其中多篇被转摘,研究成果多次荣获“甘肃省高校社会科学成果一等奖”等奖项;先后担任陇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副校长、陇南市第一中学校长、甘肃省第十一届政协委员、陇南市第四届政协常委;现为教授、陇南市第一中学党委书记、西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研究生导师、甘肃省第十二届政协委员、甘肃省教育体制改革特聘专家、陇南市第五届人大常委;作为省、市政协委员,多个提案被政府采纳,其中有关《规范校外培训机构保护学生身心健康》提案中的主要观点被纳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即“双减”政策)中;自2012年5月任陇南市第一中学校长、书记以来,实践基础教育以促进学生健康全面充分发展(简称为“健全充分发展”)的“成人”为目标的价值取向理念,扎实推行素质教育,取得了“在追求成人的过程中奠基成才,在促进学生健全充分发展的基础上赢得高考”的宝贵经验。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成长过程就是在不断汲取母校营养的过程。感谢母校,感谢教育学院,感谢母校老师!祝母校的明天更加辉煌!